书联合璧趣盎然

发布日期:2013-10-28

  对于张肃建来说,书法与楹联,犹如鸟儿的两个翅膀,缺一不可。

  因他的书法,写的不只是一般的字,是意义的图画、是精神的如影随形;他撰的楹联,也不是一般的平仄对仗,而是在反复拿捏对象的性格与特点后的沉淀,所以妙趣横生。

  不能小觑书法与楹联的有机结合,这里面的琢磨劲可不小。

  其一,着眼形、声、义,是中国古人的造字初衷。艺术不同于科学技术,后者注重的是“接力”;而前者必须时时为了本真、关照本源。《说文解字》称:“仓颉之初,作书盖依类象形,故谓之文;其后,形声相益,即谓之字。文者,物象之本;字者,言孳乳而浸多也。”张肃建深刻领会古人造字深意,把握形、声、义的关节与组合,因之其在书法同楹联的结合、表现上匠心独运。张肃建6岁时痴迷邻居家墙上的书法,缠着父亲也要写字贴在自家墙上。未免缠磨,父母置备了简单的笔墨书帖,让他临帖以求安静。用他自己的话说,“有一搭,没一搭的”走上了漫长的写字之路。几十年时间的堆积,使他在广临名帖的基础上,或许形成了自己的特点和风格。有方家一眼便指认,他书法的风格是:“颜体(颜真卿)为肉,柳(柳公权)做骨,更有林草(现代人林散之的草书)助精神。”其字体端庄大气而不失飘逸洒脱,因而最适合书写匾额、对联。一家取名“儒家茶业”店面的老板请他撰联,其将名号四字皆嵌入联之首尾,形成“回文”。联曰:“儒崇仁风兴广业,家传厚道悟禅茶。”这幅作品,格局、字体、气象、文义,耐赏耐思美轮美奂。

  其二,对称的融合,是中国文化的鲜明特点。凡事都有两面,放眼于世界,西方人讲对称,思维轨迹是分离性的,法与理的分界壁垒森严;中国人思维轨迹是结合性的,法与理转换、递进畅通无阻。中国文化讲究正反相倚,虚实相成,一阴一阳谓之道。譬如文字与文学本是两个不同概念,前者以形为则,后者以义贯之。张肃建所致力的,就是将此欣赏的艺术与阅读的艺术合二为一。那么他是怎么做到的呢?这源自他独特的心得。他认为:“书法源于表达思想,不能光抄来抄去,写自己的文字为上。”是的,书家写字,最怕字不达意,字义两张皮。书家要胸有成竹,必须对辞意的理解在先,假如再能有感而发,“我口说我心”、“我手写我意”,其书法的表情达意必能达到极致。张肃建有一谈得来的台商朋友,叫张维中。其爷爷曾是大文学家朱自清的老师,父亲乃台湾的退役中将,一家深爱祖国。张先生六十岁生日时,张肃建为其写一副嵌名寿联,张肃建书曰:“维实兴业仁者寿,中庸至诚岁月长。”首尾嵌入“维中长寿”四字,美辞美字,维中先生之喜悦可想而知。假如无朋友之交往何来此辞?假如这辞非出于内心,写成书法哪有这么情真意切?

  其三,抽象,乃艺术中的艺术。中国书法兼有实用与艺术的功能,两者相辅相成,尽管后者的价值更高,但若想书法有生命力就不能脱离前者。有美学家认为:“在所有的艺术中,中国书法是唯一真正出自人类内心的艺术。”正因为如此,全世界无论哪种艺术玩抽象,都无法超越中国书法。许慎说“书者如也”,也就是说书家在书写时完全是凭借自己对于事物意象的独特把握来加以表现的。有鉴于艺术的本质是审美,所以真正的书家张扬的一定是个性的美。张肃建有较深的文人学养和传统功力,二者相加后所达到的化境,便使他跨越了中国书画在进入审美之际的“隔”,从而很容易使观者置身于一种动态、一种质感、一种意义中。去年,韩国新总统朴槿惠票精神上任,张肃建赞赏其致力于朝鲜半岛和平的愿望,于是撰书一副嵌名联赠予韩国驻中国大使馆,词曰:“槿簇花香汉江暖,惠风和畅半岛晴。”

  如果讲“家”,靠谱的衔头张肃建可以有多个,譬如银行家、书法家、楹联家、红木专家、政府特聘IT专家,然而张肃建为人低调、谦和,对这“家”那“家”均不以为然,他所津津乐道的只是孔子的一句话:“学之不如好之,好之不如乐之。”但由此可以推断:一个连自己都“乐之”的人,他的作品又怎么可能不好呢?进一步说,一个自己已经“乐之”的人,别人又怎么可能不以之为乐呢?张肃建一生痴迷书法,其诗曰:“金品得于法,融通济以书。刻苦临古意,放眼觅功夫”。而在我看来,则“诗句皆自胸中溢,好文美字笔底出”,书法与楹联的炉火纯青也就是题中应有之义了。

  总括而言,张肃建的书联具有多重审美效果:观之娱目,诵之上口,聆之悦耳,思之动心,趣味盎然蔚为大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