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画“添加”伪作辨识(五)

发布日期:2014-07-07

图1 张书旂伪作

图2 陈伯华作品

图3 赵云壑伪作

图4 吴昌硕伪作


    ■黄鼎

    华夏收藏网讯   前四回所披露的种种“添加”作伪,都是利用真品作不改变原作者名份的注水、充泡沫式的加工。此次要说一说一种与前述有所不同的改变原作者名份的改款型“添加”。据我近几年的观察,经改款型“添加”的伪作在各拍卖场时有出现,其欺骗指数不低。改款型“添加”的具体操作手法有下述两种:

    把风格相近小名家画作变身为大名家伪作

    即利用某个风格相近似于某大名家的小(相对知名度较小)名家的真品,将作品的原始款识“删除”,重新“添加”上拟作伪的某大名家款识,最后形成彻头彻尾的伪作。此种造假手法在明、清朝时期较盛行,故而在古代书画中此类赝品较多,近几年蔓延到近现代书画

    这种经改款型“添加”的伪作的例子,我找到此件署名张书旂的《樱花孔雀图》(见图1),它多次出现于国内各地的拍卖会。该画是纸本设色,尺寸124×61㎝,画面左上方署时间与作者款“丁亥,张书旂”,钤“书旂”朱文印一枚,画面下方左右两边另署了藏家赠送款识为“许家屯同志惠存,罗山伯华”。如上的画面信息显示,此“张书旂作品”似乎是叫伯华的原藏家,赠送给许家屯收藏。

    虽说从表面上看《樱花孔雀图》不仅题材内容与张书旂的相符,且画风也有几分近似,但深入辨识之后,不难找出其疑点所在。其一,画作上笔线力量较为羸弱,节奏感迟缓,不如张书旂那样自如、洒脱、节奏快且起伏明显。其二,所有表现对象的造型都相对僵硬,如,孔雀的动态舒展度不够;作为配景的樱花与竹子显得局促、唐突;章法太散,不完整。其三,作者题款的笔调生疏而不统一,行笔偏慢,笔与笔的衔接不自然。

    见到图1后不久,我在某拍卖行的一本图录上意外目睹到了图1的原始作品图2(早于图1半年在某地被拍卖)。稍一比对两图便会真相大白了:左上方“罗山伯华”;左下方“陈雷赠,丁卯夏于香港”。作伪者先将原作品图2画面左侧从上到下的6㎝边际裁去,即把“罗山伯华”、“陈雷赠,丁卯夏于香港”以及部分樱花、竹枝等直线裁掉;再以右下角的印章为界线将纸的下部裁去近5㎝,然后将“罗山伯华”四字挖补到“许家屯同志惠存”的左侧,以误导人们“此画系陈伯华赠送给许家屯”,最后在画面左上边际添加一个“丁亥,张书旂”的款识,对伪作再做装裱。

    在原本为小名家伪作基础上加工成大名家伪作

    另一种是在原本就系伪作的基础上做进一步的加工,即造假者将表面上近似于某大名家的某小名家伪作的原款识“删除”,重署上某大名家的伪款,此手法造出的成品,近现代书画数量多于古代书画。

    此种在伪作上进行“添加”的案例如图3与图4,与前述文章中都选择“真”的坯本不同,它是“假上加假”的加工方式。

    图3署名为“赵云壑”的作品出现于南方某拍卖行2004年秋拍,此画尺寸是135×33㎝,下款中有“老壑”二字标示出作者名,材质经做旧略显陈旧,纸上隐约泛出一些褐黄斑点。依该画的笔墨、造型与题款及总体艺术表现相对粗率的特点判断,它像是一位擅长于“仿制”(指不用母本仅凭借作伪者的“背”功来追摹原作者的一种书画作伪手法)吴昌硕画派所有名家的造假者的手笔。仅时隔一年后,到了北方某拍卖行2005年秋拍时,图3就发生了惊人之变,成了图4模样。仔细看,它的原画右上方的署名成了“老缶”(吴昌硕别名),画作尺寸纵、横各缩水0.5厘米,拍卖起拍价较之前跃升了10倍左右。到此,根据图3与图4的画面状态,我们看出它们的篡改并“添加”原理轨迹是:造假者在取得图3后,先将原款识下款“老壑”的“壑”字挖掉,然后补上一个“缶”字,另在成品左上方再添写上一行署“知亭”上款和“吴昌硕”下款的款识,并把原画面上的3方印章统统替换,另增盖一方吴昌硕常用章。

    看罢上述由两件画作“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赝制过程以及其“前”、“后”笔墨与图章的相对高仿真的造假状态,说明当今书画造假确实具备天马行空之“风范”,心中早就不存在所谓“言多必失”之顾忌。因此,对于“添加”的所有类型伪作的辨识,除了提高辨识者的专业素质,大大增强职业敏感性外,别无其他捷径。此外还要注意,由于现实中每个人,包括各专业人士对书画艺术及某名家艺术个性和质量高低的判断经常是千差万别,甚至天壤之别,所以作为严谨的证伪举证工作,还要求我们将被作伪前的那件坯本原件资料找出来,唯此才称得上是“铁证如山”的辨识。这不论是对当下的学术探讨还是现实生活中的打假,其意义皆显得非同寻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