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号字画课堂:曾来德讲书法(12)

发布日期:2015-08-11

第五讲书法是否会完结?

在传统形态的书法中,书法有它的实用性,而现在书法已经没有什么实用性了。那么,作为一种艺术样式的书法会成为过时的东西进入博物馆吗?

有人认为,书法很难解决当下的文化问题,也很难直接表现当下人的生存状态和情感。它的审美标准以及给人的审美愉悦,基本上是在一个被传统规定了的系统内来延续的。这样一来,书法作为一种艺术形式的生存空间和发展基础就受到了很大的限制。

提出这些问题是必要的,但更重要的是我们如何来回答。

书法能不能直接表现当代人的情感和生存状态?对这个问题,首先要回到书法形式的本体上来回答。任何一种艺术形式都有局限性,它不可能解决所有的文化问题,也不能超越国界和民族。像书法,中国人觉得在书写过程中可以获得愉悦,可以抒发各种各样的情绪变化,但外国人就很难理解。书法艺术能不能解决当下问题,要看从哪个角度去认识。我觉得当下最大的文化问题是人生活在焦虑之中,这种焦虑和不安当然是多方面原因造成的,工业文明带来的物质化问题、环境问题、能源问题等等这一切,都体现在人心的焦虑上。书法艺术能平复人心的这种焦虑,一个中国人在书法创作中得到了愉悦,情操得到了提升,心灵得到了净化,这难道不是解决当下的文化问题吗?

至于书法会不会进入博物馆,我觉得不用担心这个问题。其一,书法是中国人的艺术,集中体现了中华民族的审美特性和美学精神。从艺术形式和构成因素上看,书法是由一切传统艺术形式中最经典的因素构成的,它的色彩只有黑白两种,形式语言元素只有点和线。这种经典的构成因素,既有经久不衰的稳定性,又有广阔的艺术创作空间和极大的可能性。其二,最有权评判书法艺术的是每一个书写汉字的人,而我确信,每一个书写汉字的人都曾关注过怎样将字写好的问题,都对书法有一定的体会。书法的这种群众性构成了书法艺术生存与发展的坚实基础和丰厚土壤。其三,书法艺术的载体是汉字,只要我们使用汉字,书法艺术就永远有生命力,永远有发展的空间和生存的基础。“五四新文化运动”以后,有人提出要废除汉字,走拼音化道路,事实证明,这种论点是荒谬的。因为文字是一个民族存在的基础,如果代表一个民族文明的文字被废除了,整个民族就完了。所以尽管上个世纪初,有人想改造汉字,但真正有见识的知识分子大都是持反对态度的。大书法家于右任甚至想以标准草书来改革汉字书写速度慢的落后状况,尽管最终没有推广成功,但他的初衷和努力在于发扬汉文化的基础资源——汉字的实用性和艺术性。现在随着现代化进程的推进,文字作为符码被输入电脑,汉字使用的先进程度并不比西文差。

20世纪以来,中国传统文化的各个领域都不同程度地受到过西方文化的冲击和影响,唯独书法还继续保持古老而鲜活的生命力,其独立的性格和纯洁的民族文化身份从未因此而改变,这不能不说是一件幸事。(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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